第130集

我拍拍李明浩的肩膀道，你是个思想觉悟很高的同志，我是个思想腐朽的中国人。我怕和你做朋友，会把你带坏。李明浩道，金孝珠同志都不怕被你带坏，我怎么会怕被你带坏。再说了，我信仰坚定，不是那么容易被带坏的。

我笑着说，那可不一定。很多信仰坚定的同志，经不起糖衣炮弹的攻击，最后思想都腐朽了。李明浩道，我家里条件不差，糖衣炮弹腐朽不了我。我看着李明浩道，在我们中国有句古话，英雄难过美人关。

我扫了一眼周围的女郎，问李明浩道，你觉得在座的姑娘漂亮吗？李明浩看了大家一眼，略显尴尬地道，那还用说吗，在座的姑娘都是大美女。我又问李明浩，那你觉得在座的姑娘谁最漂亮。

李明浩摸摸秃头道，我觉得大家都漂亮。我语重心长地跟李明浩说，在我们中国男人眼里，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自己女朋友和老婆。我话音刚落，金孝珠的脸就红了。李明浩尴尬地看着金玉婷道，我也觉得玉婷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。

很显然，李明浩的夸奖并未让金玉婷高兴。金玉婷根本不爱李明浩，李明浩的长相配不上金玉婷。用中国人的话说，李明浩是天蛤蟆吃到了天鹅肉。在座的朝鲜女孩们知道金玉婷和李明浩是夫妻后，也觉得不可思议。

其中一名女孩问李明浩，您今年应该有四十岁了吧。女孩的话让李明浩非常难堪，他解释说，我今年三十不到。女孩捂嘴笑着道，你看起来很成熟。李明浩本想和在座的美女套近乎，但女孩们对他并不感冒，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李明浩和金孝珠。所以，和我寒暄了几句后，李明浩和金玉婷就去点餐了。

我们吃完饭出食堂的时候，李惠丽接到一个电话。给她打电话的是她们在中国工作时的经理。李惠丽和经理聊了几句，挂断电话之后，通知其他女孩今天晚上开会。我问李惠丽她们开什么会。

李惠丽说开思想方面的会议，她们出国前会开几次会。回朝鲜后也要开几次会。我问李惠丽为什么要开会。李惠丽说，国家担心她们在海外生活时间久了，受到不良思想的影响。所以她们回国之后，需要接受思想教育，开会主要是坚定她们报效祖国的信念。

我问金孝珠回罗先时接受过思想教育没有。金孝珠点点头说，她刚回罗先也开过几天会。走出食堂，外面有些冷。李惠丽代表大家向我和金孝珠表示感谢，说有时间请我们吃饭。我问她们现在准备去哪里。李惠丽说她们要先回家，晚上去开会。

和李惠丽她们分开后，天已经黑了。罗先的冬天白昼很短。下午五点多就黑了。我和金孝珠走在罗先街头，路上的行人很多。他们有的步行，有的骑着自行车匆匆往家赶。因为是下班时间点，所以罗先街头热闹一些，上班时间段，罗先街头很冷清。

罗先是朝鲜的经济特区，大部分罗先人在国营单位工作。他们的工作很稳定，准点上下班，很少有加班的情况。相对来说，自己在商贸城开店的罗先人要辛苦很多，很多人会营业到晚上九点多。

我和金孝珠不知不觉又走到商贸城附近，我问金孝珠想去哪里玩。金孝珠说外面太冷了，她想早点回去休息。于是，我先把金孝珠送回家，然后步行回到公寓休息。

第二天我九点多才起床，黑车司机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了公寓附近，我匆匆洗漱了一下，早餐都没吃，就下楼找到他。黑车司机说卖家已经在等我们了。我上车之后，跟黑车司机道，那我们赶紧出发吧。

黑车司机启动车辆，问我吃早餐没有。我说没有吃。黑车司机说他也没吃，现在有点饿。他不吃饱开车容易乏困，很危险。我知道他是想我请他吃早餐。罗先和国内不一样，上午满大街都能见到早餐店。罗先人喜欢自己在家做早餐，当然了也有很多人不吃早餐。

我问黑车司机想吃什么。黑车司机说只要是吃的，什么都可以。我跟黑车司机道，如果见到卖吃的店，你就停车，我去买点吃的。黑车司机降低车速，我则目不转睛盯着窗外。直到汽车快驶出罗先市区，我们才见到一家开门的小卖店。

黑车司机把车停在路边，我下车去买吃的。我刚走出去几步远，黑车司机探出头道，我的烟没了，你顺便给我买包烟。黑车司机明目张胆的占我便宜，我有些不爽。但想到他整天陪着我看着，我又觉得送他一包烟也没什么。

我在罗先路边的小卖店买了两袋小面包，又买了一包龙峰烟，然后回到车上。我把面包和烟扔给黑车司机。他打开包装袋，一边吃面包一边看烟盒。发现我买的龙峰烟后，笑着道，你们中国人真有钱，我就喜欢和你们中国人打交道，这烟不便宜吧。

我吃着小面包道，确实不便宜，二十多人民币一包呢。黑车司机拆开香烟，递给我一支道，你抽吗？我摆摆手道，你留着抽吧，大早上我不喜欢抽烟。黑车司机点燃香烟，很享受地吸上了一口。黑车司机说，他烟龄三十多年了，一天不抽烟就觉得没劲。

我说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。黑车司机说朝鲜男人都抽烟。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学会了抽烟，后来当兵的时候，烟瘾已经很大了。我说我也抽烟，但没有烟瘾。黑车司机问我中国男人都有哪些爱好。

我说中国年轻的男人喜欢宅在家里玩游戏，中年男人喜欢去洗脚城洗脚，老年男人喜欢钓鱼下象棋。还有很多男人喜欢打麻将。黑车司机好奇地问我，为什么要去洗脚城洗脚，在家里让老婆帮忙洗脚不好吗？

我说，中国女人都不跟老公洗脚的。黑车司机笑了笑道，那还是我们朝鲜老婆好了？我说，那是当然了。我又问黑车司机朝鲜人玩不玩麻将。黑车司机说朝鲜人不玩麻将，但玩扑克牌。

和黑车司机聊着聊着，就来到了郊外。罗先的郊外很荒凉，没有高楼，也没有行人，汽车更是很罕见。呈现在眼前的都是枯萎的荒草，以及光秃秃的田野。我问黑车司机，我们要去哪里买车？

黑车司机说，交易的地方就在郊外。我问黑车司机，为什么不在城里卖车？黑车司机说，这次买的车是特殊渠道获得的车，是李所长的亲戚在卖，郊外有地方放置车辆，城里没有场地放车。

我不解地问黑车司机，李所长不是在汽车城工作吗？为什么不直接在汽车交易城卖车，要私底下卖车。黑车司机神秘一笑道，这你就不知道了吧，汽车交易城卖车的钱都是单位所有，私底下卖车的钱归谁所有，你应该知道吧。

我有些担忧地问道，李所长私底下卖的车合法吗，可以办齐上路的证件吗？黑车司机道，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，李所长既然卖车给你，证件的事儿自然不用你操心，到时候我绝对帮你办好。

汽车继续往郊外驶去，周围越来越荒芜，路况也越来越差。我坐在副驾驶上，几次差点被弹飞。罗先市区的路况一般，出了市区路况更是惨不忍睹。黑车司机说，这种路算不错的路了，因为是砂石路，如果是泥土路，下雨天很容易陷在路上动弹不得。

汽车在罗先郊外行驶了半个多小时，我问黑车司机还有多久到。黑车司机指指前方跟我道，前面就到了。我朝鲜前方望去，隐约见到海边有一栋破旧的建筑。